葉珞精神一震。

這是……她的親生父親，葉楓？

可在她的記憶深處，對葉楓，幾乎毫無印象啊。

為何缺失的這一段中，有她跟葉楓相處的畫面？還是這種詭異的畫風？

調皮？

這是調皮嗎？

難道父親沒看到，年幼的她，已經殺了那麽多人了嗎？

輕描淡寫的“調皮”，能把一切的殺孽，都給掩蓋過去嗎？

葉珞的心亂了。

就無法集中精神，繼續跟窮奇眼珠對視了，天地萬象、惡念叢生的效果，也中斷了。

幼年時期的記憶片段，再一次的切斷了。

葉珞有些怔怔的。

她沒有試著再一次去探尋過往的記憶，而只是坐著發呆，一雙金瞳，依然呆滯，但卻已經開始逐漸恢覆焦距了。

司禦天坐在未婚妻的身邊，密切的註視著她情緒和眼神的變化，不敢去打擾。

司禦天知道，小珞是遇上難關了。

人這一輩子，最大的敵人，是自己。

小珞只要過了她自己那一關，很快，就沒問題了。

半個時辰之後——

葉珞的雙瞳，已經徹底恢覆了焦距。她渾身不再出汗，臉色也沒有之前那麽蒼白了，她雙手垂下，任憑那一對窮奇的眼珠，滾落到地上，也不去撿。

不是她不想撿。

而是，窮奇眼珠裏，最後一絲血脈瞳力，都已經散幹凈了。

她再也不可能，從這一對眼球裏，得到任何幼年缺失的記憶片段。

“禦。”

葉珞的唇，有些幹裂，發出來的聲音，也是極為幹啞的。

“怎麽了？”

司禦天心中狂喜。

她終於叫自己了！

“你說，每個人的心裏，是不是都藏著一個魔鬼？”

葉珞看向未婚夫，黯淡的金瞳之中，劃過一抹罕見的脆弱，“我們是不是，有可能，是另外一個人？”

她有些語無倫次。

說出來的話，也有些莫名其妙，前言不搭後語的。

不過，此刻的她，已經想不出用更好的詞匯，來描述眼下這種混亂的情況了。

司禦天一楞：“為何這麽問？”

什麽魔鬼不魔鬼的，另一個人不另一個人的。

“小珞就只是小珞而已啊，不是另外任何人。”

在他的眼中，她永遠是天底下最可愛的女人，漂亮、強大、聰明，無可替代。

她是他的整個生命。

“不是。”

葉珞搖頭，神色有些狂亂，努力地解釋著，“我從窮奇的瞳術中，看到了我幼年缺失的一部分記憶，我看到了另一個我，殘忍、嗜殺、狠毒、冰冷、陰森……”

用這樣的詞語，描述自己的時候，葉珞的心口，忍不住瑟縮了一下。

很不想承認，那就是她。

可又必須正視現實。

否則，就永遠找不到真相。

“是窮奇的幻術吧。”

司禦天溫暖的大手，包握住了葉珞冰冷的小手，鳳眸灼灼地盯著她，神態之間，盡顯溫柔，“我的小珞，怎麽可能是那樣的人。”

在他的心目中，她就是一道光，就是照亮他黑暗生命的太陽。

她永遠是光明的。

黑暗？嗜血？殘忍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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